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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幸众人都沉得住气，没有当场发作。
误会了，我们也是远道而来，先要休整探查。等弟兄们到齐再商量行动，单独一个部族出击太冒险。还是按原计划联手稳妥。
何止稳妥，必胜无疑！我已打探清楚，虽说是大周接管，但汉国根本不买账...想想大周未动一兵一卒，汉国凭什么俯首称臣？
说臣服都抬举了，分明是要当附庸！如今他们内部不和，正是天赐良机。况且大周在此驻军空虚，据可靠消息，他们根本未派兵进驻汉国！
此言一出，各族首领目光齐聚。
原来这些时 ** 都在筹谋此事？难怪杳无音讯，大伙还猜测你的去向！
自从联络后，此人便销声匿迹。
音讯全无，再未露面。
若非各族都参与过商讨，几乎要以为是场骗局！
好在所言皆有理有据，更拿出诸多令人信服的凭证。
正因如此，各族才会齐聚于此。否则再有血性，也断不会拿全族性命儿戏。
众首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，仿佛此人到来便预示着胜利在望。
来得正好！我们已推进到更近的位置。
测算已进入进攻范围，但对方仍未察觉。
连日来我们不断进行试探，然而城池方向始终毫无动静。
确实如此。若非您及时赶到，我们心里还真没个准数。
如今有您坐镇，我们就放心了。您带来的人都到齐了吗？安排在什么方位？
就在后方那片空地，恰好有块预留的区域。
想必是诸位特意安排的，真是费心了。
众人这才想起当初排布阵型时，确实专门留出了一块空地。
没错是特意安排的，想着这两 ** 也该到了。
接下来作何打算？何时发起行动？现在由您全权指挥，我们必定全力配合。
言毕，众人纷纷颔首表示附和。
见众人如此知趣，来人暗自欣喜。
他原以为需要费些周折才能掌握主导权，不料尚未开口，这些人便主动交出了指挥权。
这倒让他有些意外。
略作沉吟后，他开口道：
不必着急。我刚抵达此地，需先勘察周边形势再从长计议。
此次行程耽搁了些时日，不过一切尽在掌握，诸位无需忧虑。
众人闻言也觉得在理。若立即下令开战，反倒让人心里不踏实。
随后众人跟随他前往驻地查看。
果然看见大批人马正在安营扎寨，规模与他们部族相当。见此情形，众人皆露满意之色。
这名男子心知肚明：事已至此，这些人居然还在盘算这些！
他并无欺瞒之意，只是先前确在观望局势。
同时还要探查汉国内部情况，确实耗费了些时日。
待众人散去，只剩亲信时，两名随从随他步入营帐。
将军，当真要与他们联手开战？虽说我们带的人马不多，但这样临时拼凑的杂牌军实在令人忧心。
另一人默然，却也赞同这看法。
战场胜负并非取决于人数多寡。若士卒不听号令，战局必将乱作一团。
如此形势，何谈取胜？
那男子从容斟满三盏茶，抬眼说道：都坐下说话，站着不累么？赶路劳顿，先歇口气。见主将这般气定神闲，两名副将也顺势落座。
虽说大军已至，但具体方略尚未明示。何况沙场征战，并非一味往前冲就能成事。诸位谨慎行事即可，我军只需牵制汉国兵力。
他轻啜茶汤，继续道：其余战事自有友军担当。诸君但求自保，若见战局不利，当机立断撤出战场。语声陡然转冷，一旦开战，便是想停也停不下，要退也退不得。
这番话算计太过露骨，闻者无不胆寒。那些部族勇士恐怕尚不知已成弃子，犹自做着攻克汉国的美梦。
周林潜行敌营侦查，竟真有所获。最意外的是，他认得那名主将——分明是南岳国将领，新帝麾下三大心腹之一。
南岳新君对三位将领并无特别偏重，皆视为股肱之臣。派此人经办要务倒也合理，毕竟唯有亲信才能打消那位多疑君王的顾虑。依南岳新帝素性，换作旁人只怕早生猜忌。
莫非相识？
周林正自思量，忽听耳畔响起压低的气声。转头就见傅红雪那张熟悉面孔，顿时无言以对——先前百般相邀不肯来，此刻倒悄然而至。
忽然出现的身影惊得他心头一跳！
然而周林暗忖这傅红雪倒真有几分本事——
分明清楚地时局紧迫，动作却轻若无声，连吐息般的言语都融化在夜色里。
“厉害。”他不由暗道。
“不是抵死不愿来么？”周林以气音反问，两人如在演默剧。
“见你迟迟不归，恐生变故。”
周林：“……”
鬼才信这说辞！傅红雪会惦记他安危？
荒唐得简直要教日头西升！
“装模作样。”他抿嘴轻嗤，“想看热闹何必找借口？你何时潜来的？”
忽然意识到——方才自己行动竟未察觉此人踪迹。可若真是刚到，怎会获悉诸多机密？
“横竖不是与你为敌。该听的已然听全，倒没料想竟是南粤亲自出兵。可要继续蹲守？”
“且等着，看还能掏出什么。”
两道影子幽灵般附在营帐外，存在感稀薄得如同夜风。
直至三更，帐内仅剩些琐碎军报。
“尽是些以讹传讹的汉国情报……”周林拧眉，不解敌军消息来源为何错漏百出。
待最后一盏灯火熄灭，二人方如来时般悄然隐去。
“这般出入如入无人之境。”他指尖轻抚刀鞘，“若索性斩尽首领——”
寒芒在眸底一闪而逝。
汉国那些人的态度你也亲眼看见了，若不施以威压，如何服众？
不仅边城官员如此，恐怕汉国上下都存着这般心思。
殿下并非要挑起战端，只欲借此战事给汉国敲个警钟。
这些人太不识抬举了，真当自己有几分斤两。
周林顿时恍然——若无贾玥坐镇，汉国恐怕早已覆灭。
众人所言唯有一点属实：
汉国臣民虽表面顺从，实则对大周掌权心怀怨怼。
只是摄于大周威势，尤惧贾玥盛名，敢怒不敢言罢了。
多数人未曾见过贾玥真容，纵使相逢亦不相识。
在他们想象中，贾玥定是青面獠牙，挥手间便能取人性命。
正因这般威慑，汉国官员才勉强听令行事。
周林匆匆赶回城中时，贾玥房中灯火未熄。
见窗棂透光，周林直接翻窗滚入，傅红雪则规规矩矩推门而进。
贾玥正品着茶，忽见黑影从窗边滚落。
这般冒失作风自然不是影卫作派。
待那人站定，竟是周林。
贾玥支着下颌，睨着狼狈爬起的属下：放着大门不走，偏学梁上君子？
话音未落，傅红雪恰好推门而入。
贾玥无言以对。
这两个活宝，倒把登门造访演成了双簧戏。
你们商量好的？
在贾玥审视的目光下，周林抓起茶盏一饮而尽。
“殿下！我们去打探了一下那边情况，打听到些有用的情报！
本来我是独自行动的，结果这小子突然冒出来，差点把我吓一跳。”
“讲重点。”
傅红雪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，瞥了眼周林说道。
那话里话外的嫌弃简直溢于言表，活像两人有什么过节似的。
贾玥见状不由暗暗叹气，才片刻功夫，这两人又恢复成针锋相对的状态...
第
他没料到这两人居然会一起外出探查。
虽说是一个先一个后。
“你真去了？不会把对方将领的脑袋砍了吧？”
周林闻言端着茶杯的手明显一滞。
他满脸委屈地看向贾玥：“殿下，我在您心里就这么鲁莽吗？
这种事我哪敢乱来！现在动手要么全歼他们，要么会打草惊蛇。
我可没那么蠢，就是去 ** 些消息。”
说完便把探听到的军情详详细细道来，连每个细节都不曾遗漏。
这些人的只言片语，甚至他们的神情变化，都被周林描述得活灵活现。
贾玥越听越觉得仿佛亲临现场。
他嘴角不禁抽搐，周林的叙述简直就像亲身参与了敌方军议。
听着周林绘声绘色地讲述敌营动向，贾玥也听得格外专注。
虽然早猜到是南岳在背后捣鬼，但具体手段、实施程度和现状确实还不清楚。
他原以为对方按兵不动是另有隐情。
却万万没想到，这隐情竟是南越援军尚未抵达！
“要我说这些部族真是愚不可及，完全没察觉自己被当枪使！
人家分明拿他们当炮灰，他们还乐呵呵地冲锋陷阵！”
众人话中透露，南粤主力可能潜伏在别处，只待此地乱起便趁势突袭。
然而我心中不解，汉国边境经殿下重新部署后固若金汤。
无论哪一处要塞，南粤人恐怕都难轻易突破。”
贾玥颔首道：“确是如此。我已将大雪龙骑分派各关隘驻守，边境稍有异动便能觉察。
每处守军虽不众多，但抵挡数日不成问题。
加之边城防御工事修筑精良，更为我们争取了时间。
早料到南越会行此计——这些部族虽聚众人数可观，却如一盘散沙。
若无统帅坐镇，根本不足为惧。
南岳若想凭乌合之众成事，必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！
他们大举进犯汉国，我军主力必被牵制于此，甚至可能抽调他处守军支援。
汉国兵力经此调配，其余防线自然薄弱——
届时南越主力长驱直入，岂不如探囊取物？”
周林听得怔住，不曾想殿下已将全局算得滴水不漏！
自家这位主帅究竟生了副怎样的七窍玲珑心？
见周林目瞪口呆，贾玥扬眉显出困惑：莫非我方才所言有何难解之处？
明明都是浅显道理，若连这也参不透……
傅红雪瞥见周林神情，只默然抿了口茶。
不不！末将只是惊叹！殿下这等神机妙算，竟把敌寇筹划拆解得毫厘不差！
贾玥：
周林的性格贾玥很清楚，否则这话听着倒像在嘲讽他。
贾玥挑眉道：身为统帅若连这点都考虑不到，战场上岂非任人宰割？你觉得这些很难想到？
周林哑然。
他意识到方才的话有些不妥，讪笑着摸摸头：殿下别误会，我不是那意思。
第
依南岳的局势判断，他们应该早就在布局了。贾玥指尖轻叩桌案，说不定在南岳内乱前，他们就已盯上汉国——毕竟汉南越的新帝曾是南岳王子，有些旧部也很正常。
周林连连点头：殿下英明！按时间推算确是如此。没想到南岳新帝心思这般深沉，尚未登基就开始谋划汉国，当真可怕。
贾玥忽然轻笑：若以 ** 的视角来看，他这盘棋下得堪称精妙。
他想起自己因身份问题遭遇的种种波折。那些逝去之人若有南岳新帝半分谋略，老皇帝或许就不会赶尽杀绝。细想来，有此等头脑的似乎唯他一人。
这并非自夸，而是事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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