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明帝破天荒立于紫宸殿丹陛之上,指尖轻叩着白玉栏杆。阶下是新落成的国际仲裁院全景舆图,十二根朱红巨柱撑起的穹顶在晨雾中若隐若现,恰似这初生的国际秩序,看似稳固却暗流涌动。
启禀陛下,西境传来密报。内侍监总管李德全捧着鎏金托盘疾步上前,黄绫包裹的密信上盖着玲珑阁特有的玄鸟火漆。破天荒接过密信时,指腹触到火漆下微微凸起的字暗纹,唇角勾起冷峭弧度。
展开信纸的刹那,檀香墨香中浮现出玲珑阁主苏轻鸢娟秀却力透纸背的字迹:大食国密使夜访波斯宫,议定以通商自由为名,拒纳仲裁院关税新规。另有三十余小国遣使北漠,暗探破天荒国对盟约的执行力度。
阳奉阴违。破天荒将信纸凑到烛火上,看着那些墨迹在火焰中蜷曲成灰烬,李德全,传朕旨意,明日巳时召开御前会议。
次日清晨,太极殿的青铜鹤灯尚未熄灭,宰辅们已捧着朝笏肃立两侧。户部尚书宋濂率先出列,展开账册声音发颤:陛下,上月西域诸国关税较盟约签署前锐减三成,大食商人更是将香料船尽数停泊于波斯湾,扬言若仲裁院不撤回新税则,便断绝对华国的胡椒供应。
胡椒?破天荒冷笑一声,指尖在御案上的青铜镇纸上划出浅痕,传朕的话,着光禄寺即刻停供百官膳食中的胡椒用量。告诉那些商人,朕的御膳房三年不用胡椒,也能调出百味。
兵部尚书秦琼踏前一步,甲叶碰撞声在殿内回荡:陛下,北漠斥候来报,有十二国使者在单于庭密会,似在商议...商议脱离盟约。
脱离?破天荒缓缓起身,玄色龙袍垂落地面,他们可知背弃盟约的代价?他走到殿中悬挂的万国疆域图前,朱砂笔在大食国与波斯边境重重画下一道弧线,秦琼,调三万玄甲军至葱岭,朕要让他们看看,盟约不是纸上谈兵。
陛下不可!太傅魏征图急忙跪倒,兵戈一起,恐令万国寒心。不如...不如臣愿出使西域,以三寸不烂之舌晓谕诸国。
破天荒凝视着地图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红线,忽然将朱砂笔掷回笔洗:准。但你需带上这个。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羊脂玉印,印文协和万邦四字在晨光中流转温润光泽,告诉那些国王,这既是朕的承诺,也是朕的底线。
三日后,魏征图的使团刚出嘉峪关,玲珑阁的飞鸽便落在了紫宸殿的窗棂上。苏轻鸢的密信只用了八个字:小国疑惧,需以信立。破天荒捏着信纸走到殿外,望着檐角铜铃下悬挂的《万国盟约》拓本,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泰山封禅时,自己对天起誓要以信驭天下的场景。
李德全,摆驾国际仲裁院。
当景明帝的銮驾出现在仲裁院广场时,正在审理越国与吴国渔船争端的各国法官纷纷起身。破天荒径直走到首席法官席位旁,接过书记员手中的卷宗:越国渔民在吴国海域捕鱼,依盟约第三款,当罚银三千两,赔偿吴国损失。但越国去年遭飓风侵袭,朕意减免其半数罚金,由华国国库垫付。
大食国法官哈立德挑眉冷笑:陛下此举,莫非是要干预仲裁?
非也。破天荒将卷宗放回案上,声音响彻整个大厅,朕是在遵守盟约第七条——富国助贫,共担时艰他转向庭中肃立的各国使节,华国承诺,未来三年对盟约成员国的受灾地区,减免全部关税。
此言一出,原本窃窃私语的使节团顿时寂静无声。波斯使者颤抖着捧出一封国书:陛下圣明!破天荒国愿...愿带头遵守关税新规,这是破天荒国国王的亲笔信。
破天荒接过国书时,眼角余光瞥见哈立德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。他忽然朗声道:传朕旨意,着将今日之事昭告万国。朕要让天下人知道,华国不仅是盟约的制定者,更是盟约的守护者。
夜幕降临时,苏轻鸢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御书房的阴影里。她呈上的密报上,原本标记着的二十七个红点,已有十九个变成了代表臣服的蓝色:陛下,大食国密使已秘密求见,愿以双倍关税换取破天荒国供应的丝绸。
告诉他们,关税按盟约执行。破天荒正在批阅仲裁院的卷宗,朱砂笔在二字旁画下重重一点,但朕可以特许他们的商人进入东市交易——前提是,他们的国王必须亲自来华国签署补充协约。
苏轻鸢望着御案后那个身影,忽然屈膝行礼:陛下以柔克刚,实乃...实乃万世之君。
破天荒搁下笔,望向窗外悬挂的明月。月光洒在《万国盟约》的绢本上,那些由各国君主共同签署的字迹,在夜色中仿佛化作了一条连接万国的纽带。他想起父皇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说的话:为君者,要让百姓有饭吃,更要让天下有公道。
轻鸢,他忽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,明日替朕拟旨,追封所有为仲裁院捐躯的法官。告诉天下人,为公道而死,虽死犹荣。
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进御书房时,案上的卷宗已堆成小山。破天荒蘸饱朱砂,在最新一份仲裁书的末尾落下二字。朱红的印泥在宣纸上晕开,恰似一轮初升的旭日,将光芒洒向这个由他亲手维系的万国盟约。
殿外传来早朝的钟鼓声,新的一天开始了。而景明帝知道,守护这份盟约的路,才刚刚启程。 太上皇的最后教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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