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得刺眼。俞硕蜷缩在宿舍阳台的躺椅上,拇指机械地滑动着微博页面。#俞硕 回家#的话题下,评论像潮水一样涌来。
歌词太戳心了,经历过漂泊的人才会懂
看哭了,俞硕真的成长了好多
只有我觉得是在卖惨吗?搞得好像队友以前对他不好似的
同感,回来这么久还拿过去说事,戏有点多了
最后一条评论的点赞数还在不断上涨。俞硕锁上屏幕,把手机扔到一旁的小桌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团综播出三天了,他的表演片段被疯狂转发,公司经纪人都说这是绝佳的宣传,但那些刺耳的声音却像附骨之疽,挥之不去。
阳台门被轻轻推开,俞硕条件反射地坐直身体。
还没睡?戚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刚睡醒的沙哑。
俞硕看了眼手机时间——凌晨3:17。马上就去。他伸手去拿手机,却被戚许抢先一步。
戚许扫了一眼还亮着的屏幕,上面是微博热搜界面。他没说什么,只是把手机揣进自己睡衣口袋,然后拉过另一张躺椅坐下。
明天...不对,今天上午没行程,陪我晨跑吧。戚许突然说。
俞硕愣了一下:晨跑?
嗯,我最近养成的新习惯。戚许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,五点半,沿着河边那条路。人少,空气好。
俞硕想拒绝,但戚许已经站起身,不容置疑地说:穿那件灰色运动服,早上还有点凉。说完便转身回屋,顺手带走了俞硕的手机。
两个小时后,俞硕站在宿舍楼下,困得眼睛发酸。戚许准时出现,精神抖擞得不像只睡了四个小时的人。
戚许递还手机,我删了几个app。
俞硕翻开手机,发现微博、豆瓣和所有社交软件都不见了。阿许哥!
暂时戒断。戚许已经开始热身,负面评论就像垃圾食品,明知道有害还是忍不住想吃。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让自己看到。
俞硕张了张嘴,最终没说什么,跟着做起拉伸运动。五点半的北京笼罩在淡蓝色的晨雾中,两人沿着河边慢跑,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跑了约莫二十分钟,戚许突然开口:我出道前参加过一档选秀。
俞硕调整着呼吸节奏,侧耳倾听。戚许很少提起这段经历。
第一期播出后,网上全是骂我的。戚许的声音平稳,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,说我面瘫,说我是关系户,有人说要众筹让我退赛。
俞硕脚步一滞。他从未听戚许提起过这些。
最难过的是,戚许继续道,当时有个一起训练的队友,在镜头前对我特别热情,背地里却点赞了那些黑我的微博。
河面泛起微波,晨光在水面上碎成千万片金箔。俞硕感到胸口一阵发闷,不知是因为跑步还是戚许的话。
后来呢?
戚许加快步伐,示意他跟上:后来我明白了一件事——爱你的人会留下来,不爱的会离开。与其纠结那些讨厌你的人为什么讨厌你,不如珍惜那些不需要理由就站在你这边的人。
俞硕想起团综录制那天,六个围上来拥抱他的身影。他的呼吸变得急促,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。
戚许假装没看见,继续匀速向前跑:再坚持一圈?
俞硕点点头,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。两人并肩跑过最后一段路,朝阳已经完全升起,为城市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。
回到宿舍时,其他人刚刚起床。陈晃叼着牙刷,目瞪口呆地看着浑身是汗的两人:你们俩中邪了?起这么早?
晨跑。戚许丢下这个词就进了浴室。
俞硕站在客厅中央,突然意识到这是几个月来他第一次不是最后一个起床的人。纪予舟从厨房探出头:阿硕,煎蛋吃吗?
俞硕回答得干脆,走向厨房时脚步轻快了许多。
下午,公司召集七人开会,宣布了新企划:公司决定推出双人合作舞台系列,每组自行决定表演形式和内容。给你们一周时间准备,然后内部展示,最好的两组将获得单独打歌机会。
会议室立刻热闹起来。陈晃和陶稚元击掌,显然已经决定组队;游思铭和戚许低声讨论着什么;纪予舟左右张望,似乎在考虑和谁搭档。
俞硕坐在角落,犹豫该不该主动邀请谁。就在这时,方一鸣走到他身边:阿硕,一起吗?
俞硕抬头,对上方一鸣温和的目光。方一鸣是团里最沉稳的成员之一,音乐素养极高,但从不张扬。俞硕有些意外,你确定?
当然。方一鸣微笑,我一直想尝试rap和声乐的结合,你的flow很适合我的构思。
就这样,分组很快确定:游思铭和戚许一组,陶稚元和陈晃一组,纪予舟则主动请缨担任mc。
接下来的几天,七人分成几组在练习室埋头创作。俞硕和方一鸣的合作出乎意料地顺利——方一鸣负责旋律和和声,俞硕负责rap和歌词,两人的音乐理念高度契合,常常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。
这段verse之后直接接副歌会不会太突兀?方一鸣弹着钢琴,眉头微皱。
俞硕思考片刻:加个bridge过渡?比如这样——他哼了一段旋律。
方一鸣眼睛一亮,立刻在钢琴上重现出来:完美!就是这个感觉!
两人相视一笑,俞硕感到一种久违的创作快感。但到了编舞环节,分歧出现了。
我觉得舞蹈应该更突出歌词内容,俞硕指着自己设计的走位图,这里的主题用旋转和跌倒的动作表现会更贴切。
舞蹈老师有些犹豫:但这样舞台效果会不会太压抑?观众可能更喜欢有冲击力的齐舞...
我同意阿硕的。方一鸣突然说,这首歌讲的是寻找归属的过程,情绪变化比整齐度更重要。
舞蹈老师看了看两人坚持的表情,妥协道:好吧,按你们的想法先排出来看看。
排练过程中,俞硕展现出团队前所未见的一面——他对每个动作、每个走位都极其固执,甚至几次打断舞蹈老师提出修改意见。休息时,方一鸣递给他一瓶水:没想到你这么强势。
俞硕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:抱歉,我太投入了...
不,这很好。方一鸣真诚地说,创作就需要这种坚持。我以前总觉得你太...妥协了。
俞硕握紧水瓶,想起海外时期那些被一次次否定的创意。那时他学会了闭嘴,学会了顺从,因为反抗只会换来更严厉的惩罚。但在这里,在这个团队里,他的意见不仅被听见,还被尊重。
谢谢。他最终只说出这两个字,但方一鸣似乎理解了其中所有的重量。
内部展示当天,三组表演各具特色。游思铭和戚许的现代舞融合了武术元素,力量与柔美并存;陶稚元和陈晃的舞台充满青春活力,互动自然有趣;而俞硕和方一鸣的表演则让整个会议室安静了下来。
音乐停止的瞬间,掌声雷动。舞蹈老师第一个站起来:我必须道歉,你们的编排比我想象的更有感染力。
纪予舟夸张地抹眼泪:太感人了!我宣布你们直接出道!
确实很棒。戚许点头,情绪传达非常到位。
俞硕站在舞台中央,汗水顺着脸颊滑落。他看向方一鸣,后者对他竖起大拇指。这一刻,他感受到的不仅是表演成功的喜悦,更是一种被完全接纳的踏实感——在这里,他可以强势,可以固执,可以坚持己见,而不用担心被否定或排斥。
会议结束后,公司宣布游思铭、戚许组和俞硕、方一鸣组获得打歌机会。七人欢呼着涌向食堂庆祝,俞硕被挤在中间,纪予舟和陈晃一左一右勾着他的脖子,吵着要他请客。
俞硕笑着应下,目光却不自觉地寻找戚许的身影。后者站在稍远的地方,正和游思铭说着什么,似乎感受到视线,转头对俞硕眨了眨眼。
那天晚上,俞硕久违地睡了个好觉。半夜他隐约感觉到有人给他掖了掖被角,但睡意太浓,没能睁开眼睛看清是谁。
阳台的门轻轻关上的声音告诉他,今晚不会再有人失眠了。
凌晨四点的练习室泛起青白雾气,俞硕跪坐在镜前产第三层护膝。左膝的旧伤在连轴转的打歌期复发,皮肤被膏药灼出红痕,像地图上蜿蜒的暗河。他摸出偷藏的止痛片,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塑料袋摩擦声。
“第三排储物柜最下层”陶稚元的声音从门口幽幽飘来,“2019年3月的云南白药还没过期”少年趿着兔耳拖鞋晃进来,怀里抱着医药箱“思铭哥让我提醒你,再偷吃布洛芬 就把你绑去中医馆扎针”
俞硕手一抖,药片滚进音响缝隙。陶稚元已经蹲下来掀他裤腿,露出狰狞的伤疤“小舟说你这周躲镜头七次,阿许哥数着你换了四种膏药贴”他忽然掏出手机,闪光灯亮起的瞬间,俞硕的伤处被拍的纤毫毕现。
“你干什么!”俞硕慌忙遮挡。
“取证啊”陶稚元利索的把照片发进群聊,“赌你还能撑几天——我芽今天下午三点前崩溃”手机立马疯狂震动,群消息弹出六个“跟注”
俞硕被气笑,伸手要抢手机却被陶稚元翻身压住。两人往地板滚作一团时,灯突然大亮。游思铭倚着门框冷笑“陶稚元,你上个月偷吃我藏在空调顶的巧克力还没算账吧?”
“我举报!”俞硕趁机挣脱,“他还往阿硕的护膝里塞暖宝宝!”
“明明是一鸣哥的主意!”陶稚元边逃边喊,“戚许负责望风,陈晃买通舞蹈老师调监控!”
这场闹剧最终以全员晨跑谢罪收场。但当天下午,俞硕在待机室发现自己的更衣柜变了样——原本空荡的夹层里塞满热敷贴,每个包装上都画着卡通备注“陈晃:这个能发热12小时!”“纪予舟:薰衣草味助眠~”“方一鸣:运动前贴效果更佳”
最底下压着本泛黄的康复日记,扉页是戚许工整的字迹“2018.11.23,右踝韧带撕裂康复记录。”俞硕一页页翻过,发现每页空白处都添了新笔记:
(游思铭):第14天冰敷时间可延长。
(陶稚元):试试边复健边听相声!
(陈晃):这段肌肉训练亲测有效。
(纪予舟):食谱改良版在p78。
当天的打歌舞台,俞硕在ending pose时踉跄了半步。回到后台,六个人像早有预谋般围上来——游思铭举着冰袋,戚许展开折叠椅,方一鸣半跪着拆护具,陶稚元举手机录像,陈晃和纪予舟一左一右架着他胳膊。
“你们...”俞硕挣扎未果,被按在椅子上。游思铭掀他裤腿的动作比医生还专业“膝跳反射减弱15%,炎症指数超标两倍”他晃了晃智能手表,“从你今早系鞋带多花三秒就开始监测了”
戚许递上保温杯,枸杞红枣的甜香里混着淡淡药味“三甲医院特配的,喝光”见俞硕迟疑,又补了句“陶稚元试过毒了”
“喂!”正在涂药油的陶稚元手一抖,“明明是你说‘试喝’!”
众人哄笑中,俞硕发现自己的旧护膝不翼而飞,取而代之的是七层不同功能的护具:最里层是纪予舟绣着‘俞王’的丝绸衬垫,中间夹着陈晃挑的凝胶缓震层,外层缠着游思铭改造的自动加压绑带。
深夜宿舍,俞硕摸黑处理行李箱中的药盒,却撞见方一鸣在厨房熬膏药。砂锅里翻涌的褐色液体散发苦香,料理台上摊着本《黄帝内经》,重点标注页还粘着陶稚元的冷笑话便签。
“二十四种药材,文火熬三天”方一鸣搅动汤勺的样子像在实验室,“戚许托老家中医开的方,游思铭每天五点起来添柴火”他舀起一勺吹了吹,“尝尝?”
俞硕抿了口,苦的皱眉却笑出声,“你们是不是还打算开养生堂?”
“可以考虑”戚许的声音从冰箱后传来,他抱着七罐药膳粥,“等四十岁跳不动了,就开家‘时代老年团推拿馆’”。灯光下,俞硕看见所有人谁以上都有个口袋,鼓鼓囊囊塞着各式药贴。
那个总收拾的随时能离开的行李箱,最终被改造成移动护理站。夹层里装着戚许手写的康复计划,侧袋别着游思铭编的中药香囊,就连滚轮都被陈晃改装成应急冰袋保温箱。当俞硕在某次巡演后台打开它时,发现箱盖内壁贴满拍立得——是那晚他被“强制治疗”时,纪予舟偷拍的六张笑脸。
最上方粘着张字条,六种笔迹拼成一句话“此箱开启条件:1.受伤 2.想家 3.需要拥抱。密码是你归队那天的日期。”俞硕输入暗格弹出时,七颗薄荷糖滚落掌心,糖纸上印着他们初舞台的剪影。
窗外飘起今冬初雪,俞硕含着糖给群里发消息“箱子密码太简单”三秒后,六条回复同时弹出“因为家不需要上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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