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江和小松会下河抓鱼,运气好的时候,还能熬上一锅鲜美的鱼汤。小芝跟着他们去河边时,也幻想自己拥有神奇的能力,比如手指伸进河里,河水就能变得甘甜;或是用手一指,鱼儿就会自动蹦到脚边。但尝试无果后,她也就放弃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。
小芝只觉得古人的规矩繁琐又无趣,没有电子设备也就罢了,这个年代女子连下河游泳都不行,生活简直毫无乐趣可言。
她很是纳闷,整个朱家庄依水而居,旁边延绵数百里的泷河,为何不以打捞捕鱼为生,反而守着几亩贫瘠粮田,日子过得清贫?
于是,她向大江提出疑问。大江纳闷地看着妹妹:“这事儿全村上下都知道,你怎么不记得了?”小芝连忙解释:可能是生病烧坏脑子,有些事记不清了。
大江开口,讲起那个古老传说。
这条大河叫泷河,它像蜿蜒巨龙贯穿大地,润泽两岸无数村落。朱家庄就坐落在泷河之畔,村民们祖祖辈辈靠水吃水,泷河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基。
不知何时,村民心中滋生贪婪欲望。为获取更多利益,他们恶意捕捞,用密网连鱼苗都不放过,还随意向河中倾倒垃圾、排放脏污。原本清澈的泷河变得浑浊不堪,水草大片死亡。
大概300多年前,一个电闪雷鸣、暴雨倾盆的夜晚,泷河河水突然沸腾,发出诡异光芒。第二天清晨,河中凭空出现一座神秘庙宇,大门紧闭,散发威严气息。
年轻渔夫阿魁生性好奇,趁夜偷偷潜入庙宇。庙宇内阴暗潮湿,弥漫奇特香气。在庙宇深处,他看到一座巨大的人身鱼尾神像,周身散发幽蓝光芒,双眼紧闭,似在沉睡。
阿魁刚走近,神像双眼猛地睁开,一道蓝光射向他。吓得他瘫倒在地,这时,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:“无知凡人,竟敢擅闯我庙。我乃泷河之神,长久守护这方水土。可如今尔等恶意捕捞,破坏河流生态,已触怒天地。若是再不收手,无知小民从此别想过安生日子,我定会让你们日日发大水淹没你们的田地,淹没你们的房屋,让你们无处居住,民不聊生。但愿你们适可而止,我便保你们百年内不发水灾。若不听劝,我也可取你们性命。”
阿魁惊恐万分,连忙磕头求饶,随后匆匆回村,将经历一五一十讲给村民。起初,村民根本不信,因为他们看不到河面上有任何庙宇。大家都只当是阿魁在装神弄鬼。村民们依旧驾船下河捕捞。
可他们刚下河,平静河面突然涌起大浪,小船瞬间被掀翻,船上人被卷入水中。
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形,于是有人半信半疑了,决定先观察一下再说。
有人就是不信邪,也有人觉得上次的事不过是巧合罢了,他们又划着船带着渔网下河,结果无一例外翻船,而且这次更严重,整船人都没能回来。
与此同时,以往每年都会引发河水上涨淹没田地的大暴雨,今年只是下了几场小雨,并未造成洪灾。这两件事让所有村民对河神的话深信不疑。
从此,村民纷纷拆了小船,销毁渔网,不再大规模下河捕捞,只在有需要时,偶尔在河边捉几条小鱼。他们还自发组织清理河道,保护泷河生态环境,生怕再次触怒河神。
在村民彻底改变行为、真心敬畏河神之后,阿魁看见庙宇周围,泛起柔和圣洁光芒,将庙宇笼罩。光芒闪烁间,轮廓渐渐模糊,仿佛融入泷河波光之中。最终,随着微风拂过,庙宇彻底消失,只留下泷河静静流淌。
而庙宇承载的警示,深深烙印在村民心中,成为世世代代铭记的准则,伴着泷河流水,流传至今。
小芝心下疑惑,却也不得不先表达明了:“原来如此,难怪大家都不敢捕鱼。”
5天了,小芝试着用意念跟朱珠交流,但都没有得到回应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小芝天天吃素,顿顿没油,饿得眼神发直,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。她满脑子都是红烧肉,一到晚上睡觉,梦里全是炸鸡、烧烤和火锅。“就算想减肥,那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减呀!哼,必须要吃肉!”她在心里暗暗发誓。实在饿得不行了,决定独自进山,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更好吃的野果,或是捡几个野鸡下的蛋也行啊。
这一趟进山,野果倒是采了不少,蛋却一个也没看到!小芝不死心,越走越深,本就路痴的她很快迷失了方向,找不到回去的路了。无奈之下,她只能用点兵点将的方式选了一条路,结果却走进了更深的深山。
在山林深处漫无目的地走着,小芝意外发现了一个山洞。怀着好奇的心情,她用火折子仔细查看洞内情况,竟发现墙面上隐约刻着简体汉字:“谁来救救我,要饿死了,好冷啊,出去又会被当妖怪打死,没有手机啊,没有电啊……”从痕迹来看,这个山洞大概已经有二三十年没人使用过了。小芝心中疑惑顿生,简体字!手机!电!看着这些字,猜想会不会是和自己一样,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穿越过来了。只是这人的下场似乎比较凄惨。小芝有些兴奋,有点激动,控制不住手抖地拿起石头,在墙上刻下:“活着否?”,随后,她又在山洞里巡视了一番,发现没有什么可用之物,便带着满心的疑惑出了洞穴。
大半天过去了,家里的姐妹兄弟见小芝还没回来,十分担心。一打听才知道小芝独自一人进山了,这可把他们几个吓坏了,万一遇上毒蛇或野猪那就危险了,于是大江赶忙叫上几个好朋友,一同进山寻找她。
折腾到快傍晚时分,才终于找到了她。
回到家,巧儿来给他们送玉米面的窝窝头,巧儿比小芝大上几个月,今年刚刚十八岁,是农村常见的结实姑娘,麦色脸蛋浓眉下的眼睛亮得很,笑时露两颗虎牙;粗布红头绳扎着紧实发髻,额角碎发常沾点泥土。性格实在,说话不绕弯,见人热络,就是性子急了些,曾为错拿的锄头追着邻居跑半条街,弄清是误会后,又红着脸送豆角赔罪。
小芝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心,向巧儿打听那个山洞的事情。
巧儿陷入了回忆,缓缓说道:“这都过去好多好多年了。那个时候,我爹才十五、六岁左右吧,村子里突然来了一个穿着奇怪暴露的人。据说那人有一头红色短发,像极了话本子里的妖怪,打着耳钉,鼻子上还有个象牛鼻上一样的环,嘴角也有个银色的环,穿着一件白色露胳膊的里衣,胳膊上画着红红绿绿的图案,咱也不知道是狼还是狗,下身穿着一条蓝白相间的宽松短裤。那模样,就跟咱们平日里穿在最里面的亵裤差不多,不过料子和样式都稀奇古怪的。脚上踩着一双木板用两根绳夹在脚趾之间的东西。
他一进村,可把大家吓坏了,都觉得是来了妖怪。村里的人个个都拿着锄头、铁锹、木棍,生怕他靠近自己。他嘴里说的话我们也听不懂,就跟咕、咕、咕、像母鸡叫一样,写出来的字也像鬼画符。
我爹说整个村子里也就只有我爷爷胆子大一些,尝试着跟他交流,比比画画地大概了解到,这个人好像是从别的地方来的,去了很多地方都被当成妖怪驱赶。他不认识路,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咱们这个小村庄,想让大家收留他,给他提供住的地方和吃的东西。这些都是我爷爷转述的,当时在场的人都没听懂。可大家都害怕极了,疯狂地摇头摆手,谁也不肯收留他。
村里的族长和长老们都说他肯定是妖怪的化身,刚化成人形,法力还不强,要是留在村子里,肯定会祸害大家,最后,大家一致决定把他赶走。不然就要把他打死,要是他敢反抗或者伤害大家,就把他绑起来,用大火烧死祭天。
没办法,我爷爷就给他拿了两个窝窝头,他就往山里头去了。过了很久很久,才有猎户在那里发现了他,这下大家更坚信他是妖怪,肯定是躲在山里修练,因为总能隐隐的听到像野狼一样嗷嗷的叫声,谁也不敢靠近那里。又过了几年,听那个猎户说,那个人已经死了,都化成白骨了,还是他大着胆子帮那人埋了尸骨。
村子里的人都认为他是修行失败了,或者是被别的更厉害的大妖给杀了。所以一般情况下,我们都不会也不敢往那么深的地方走。你这次迷路误打误撞看见了,还好命大被找了回来,下次可千万别再去了。”
听完巧儿的描述,小芝心里已经明白,这大概率是一个穿越者,自己是魂穿,而他则是整个人实打实穿了过来。
从巧儿的描述来看,这应该是个精神小伙,身上有纹身,那些圆环是鼻环和唇钉,穿着背心、宽松短裤,脚上踩的是人字拖,可能是靠近南方生活,所以普通话不标准。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千年后的异世界,村民们没当场把他当作妖怪抓起来打死,已经算是很宽容了。
小芝心里琢磨着,这精神小伙也太不懂变通了,但凡想办法搞件衣服,用布把头发包住,掩盖一下身上那些显眼的装饰,冒充个哑巴,做点体力活,慢慢学习当地的语言和生活方式,说不定就能活下去。
“唉,只能说精神小伙的世界我不懂啊。”小芝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巧儿扯了扯陷入沉思的小芝说道:“话说你运气也太好了,深山里头不仅有野猪还有狼,竟然一个也没碰上,你还真是福大命大。”
“啊!那我运气还挺好,一定是我家老祖宗用光了人脉保佑了我吧。”
一句话逗得巧儿哈哈大笑。
小芝在心里默默的念着,我没遇见野猪和狼,甚至连条蛇的影子也没看见,应该是系统还不想让我那么早挂掉吧。
“姐姐,洗澡水好了,你去洗洗吧。”阿霖走过来拉着小芝的手就将她往外拽。
“是该洗洗了,我也先回了。”说完巧儿起身回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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