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凌霄站在窗边,手指贴在墙沿上。外面的风带着湿气,吹得他袖口微微摆动。庭院里杂草丛生,远处灯光连成一片,偶尔有影子从窗前掠过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。血已经浸透布条,渗进掌纹里。左臂动一下就发麻,但他没去碰。
沈清璃靠在墙角,短杖横放在腿上。她睁开眼,呼吸比刚才深了些。
“你还记得那条旧信道吗?”她开口,声音不大,像是怕惊动什么。
叶凌霄转头看她。
“西侧那条。”她说,“以前传令兵走的路。现在没人用了,但地脉还在动。”
他没说话,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简残片。表面有些裂痕,但还能用。他把灵力送进去,等了几息,波纹平稳,没有震动。
敌人还没发现他们进来。
他想起刚才在守卫身上拿的腰牌,又摸出那个断裂的金属扣环。翻过来时,看到内侧有一行小字,是编号。这种编号只配给后勤巡卫,每天要进出补给站三次。
他把扣环按在墙上,和腰牌上的刻痕对了一下。位置能接上。
这说明有人经常从这边走。
“你说的信道……”他低声说,“是不是通向库房?”
沈清璃点头。“我刚才用短杖探了地脉,那边封印松了。不是被破坏的,是时间久了自然裂开的。他们没修。”
叶凌霄盯着庭院西边。那里有一堵塌了一半的墙,后面黑着,看不出路。
如果真有通道,而且没人守,那就是个缺口。
可敌人外围布了那么多防,里面反而空着?
“他们在外面设陷阱,在里面放松。”他说,“重心在外,内防就弱。”
沈清璃闭眼片刻,指尖滑过短杖顶端。“地脉波动很轻,但确实存在。每隔一炷香,会有一次微震,像是有人走过。”
那就是规律。
叶凌霄把玉简收回怀里,手落在剑柄上。伤口还在渗血,但他握得稳。
“他们以为我们只会逃。”他说。
沈清璃睁眼看他。
“我也以为只能躲。”他声音低下去,“但现在不一样了。”
她没接话,只是把手放在短杖上,轻轻点了下地面。一道极细的光从杖底散开,顺着墙根往西延伸。光流走到一半停下,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。
“那里有层薄障。”她说,“不强,应该是用来遮气味的。真正重要的地方不会这样应付。”
叶凌霄看着那道断光的位置。正好在塌墙后面。
他慢慢蹲下,从皮囊里取出火折子。只剩最后一粒砂。他掰开外壳,里面藏着一颗米粒大的东西。
传音砂。
他咬破指尖,把血滴上去。砂子吸了血,开始发烫。他压低声音:“丙七断垣,西信道启,戌末汇合,夺储破情。”
说完,他把砂子交给沈清璃。
她接过,把短杖插进地面。杖身微微颤动,像在感应什么。几息后,她抬手一推,一股灵力顺着地脉送出去。
沙子里的血光闪了一下,消失了。
消息传出去了。
叶凌霄靠着墙坐下,喘了口气。伤口疼得厉害,但他不敢松劲。
“他们会来吗?”沈清璃问。
“会。”他说,“只要收到信号,就会动。”
“不一定都信。”
“不用全都信。”他抬头看她,“来一个就够。来两个,就能动手。来三个,就能拿下。”
她没再问。
两人安静下来。
外面风没停,草叶晃动的声音一阵阵传来。远处灯火依旧亮着,没人喊,也没警报。
一切正常。
可他们知道,已经不一样了。
叶凌霄低头看自己的剑。剑柄上有血,干了,变成深褐色。他用拇指蹭了下,没蹭掉。
他想起师父说过的话。
“守得再严的地方,总有缝。”
那时候他不明白。
现在明白了。
缝不在墙上,不在门上,而在人心上。敌人觉得安全的时候,就是最危险的时候。
他抬头看向西边塌墙的方向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
沈清璃闭着眼,但没睡。她的手一直搭在短杖上,随时能动。
忽然,她手指一紧。
叶凌霄立刻抬头。
“有回应。”她说,声音很轻。
他没问是谁,也没问多少人。只问:“多远?”
“百里内。”她说,“两处波动,一南一北。都在动。”
他点头,慢慢站起来。腿有点软,但他撑住了。
“他们来了。”他说。
沈清璃也起身,把短杖收回袖中。她的脸色还是白的,但站得稳。
“接下来呢?”她问。
“等。”他说,“等到戌时末。不来的人,就不会来了。”
她看着他。
他站在窗边,背对着光,影子拉得很长。左手垂在身侧,血顺着指尖往下滴。一滴,落在地上,裂开一小片暗色。
他没擦。
外面风更大了,吹得窗纸哗哗响。
他忽然说:“你怕吗?”
她没回答,只是把手放在袖中的短杖上。
过了几息,她说:“怕也没用。”
他嘴角动了一下,没笑出来。
两人不再说话。
时间一点点靠近戌时末。
远处的灯还亮着,没有人察觉异常。
叶凌霄站在原地,眼睛盯着西边那堵塌墙。
风吹进来,带起他衣角。
他的右手慢慢握紧了剑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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