揽月阁内,舞乐未歇。
萧墨被高家之人“请”出,虽引起一时骚动,然对大多与会学子而言,不过是段插曲。乐声再起,光影流转,众人复又沉醉于这难得的欢愉之中。
唯有一人,心焦如焚。
穆英坐于席间,双手紧握。她目光不住瞥向入口方向,心中忧虑。
高家势大,萧墨被那般强行带走,恐怕……凶多吉少。
她想过报官,却又恐官府与高家素有勾连,反将萧墨陷于更险境地。犹豫再三,她暗下决心:若一炷香后,萧墨仍未归来,无论如何,也定要设法求救!
另一侧,江虞自更衣净面处归来,补过妆容,又饮了些蜜水,步履轻盈地重返。
然她环顾四周,那双眸子却微微蹙起。
萧墨呢?怎地不见踪影?
不待她细想,几道不怀好意的身影,已晃了过来,恰好拦在她前行的路上。
为首一人,生得一双细长的三角眼,身着异服,看人时总带着几分阴鸷。他身着东瀛风格的深蓝色武士服,腰间佩着长短两刀,头发剃成月代头,中间光溜溜一片,两侧却留发髻,模样说不出的怪异。
他操着生硬的官话开口道:“江小姐,当真是……有缘千里来相会呀。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江虞一见此人,俏脸一沉,眼中竟显厌弃之色:“柳生建?我与你并无交情,让开。”
说罢,她侧身便欲绕行。
然而,柳生建身后那几名同样身着异域服饰的青年,却身形一晃,再次挡住去路。
“江虞小姐,何必如此拒人千里?”柳生建三角眼中寒光一闪,语带威胁:“莫要忘了,你重伤我胞弟之事,尚未了结!”
江虞眉头蹙得更紧。
果然是这群东瀛倭人!
眼前这柳生建,原名柳生太郎。其家族乃东瀛豪族,来中原学习儒家文化。然他平时恶名颇盛,听说常常对书院女子出言调戏。
他还有一弟柳生次郎,前番在蹴鞠场上对她纠缠不休,言语轻佻,她一时气恼,便假作失手,将鞠球狠狠“误击”在其下身要害之处。
听闻那人至今仍在医馆静养。
本以为此事已了,毕竟是他无礼在先,柳生家理亏。未料这柳生建,竟在此时此地,再度发难!
“那又如何?”
江虞闻听柳生建提及旧怨,冷声回道:“是你那他非要凑上前来讨打,怪得谁来?”
“你若不想落得与他一般下场,便莫要在此碍眼!”
柳生建闻言,那双三角眼中寒光迸射。然不过一瞬,他复又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:“我闻你们中原有古训,‘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’。先前之事,本非同小可。断人子嗣,此仇不共戴天。”
他话锋一转,语气暧昧起来:“然则……若江虞小姐肯赏脸,与我共舞一曲,我或可看在佳人面上,将此节揭过,化干戈为玉帛。”
“与你共舞?痴心妄想!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,劝你趁早收了这腌臜心思!”
她对那些仗着家世便以为可横行无忌之徒,向来鄙夷。
更何况还是外邦蛮夷!
柳生建脸上最后一丝假笑也消失了,眼中戾气浮现,挥手示意。
“那便由不得你了!”
其身后那几名东瀛武士装束的青年身形一晃,已将江虞退路尽数封死。
“江虞小姐,莫要逼我用强。”柳生建步步逼近,声音阴冷。
另一边,穆英正自心焦如焚,频频望向入口。
未及一炷香工夫,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分开人群,从容行来。
“萧公子!你……你无恙归来?!”穆英又惊又喜,急急迎上,目光在萧墨周身上下仔细逡巡,唯恐见他带伤。
“让先生挂心了,我无碍。”萧墨宽慰道。
“无恙?这……这怎可能?”穆英实在想不明白,高家叔侄何等跋扈,岂会轻易罢手?
“高家之人……便这般放你归来了?其间……究竟发生何事?”
她满心疑窦,此事太过蹊跷。周遭那些留意此处的学子,亦是窃窃私语声顿起。
“我没眼花吧?那小子竟全须全尾地回来了?”
“高峰少爷呢?那些凶神恶煞的护卫呢?怎不见踪影?”
“奇哉怪也!高家何时变得这般好说话了?”
穆英忧心未减,追问道:“高家……可还会再来寻衅?”
“先生宽心,经此一事,高家断不敢再来自讨没趣。”
话音方落,萧墨耳廓微动,剑眉蹙起!他隐约捕捉到远处传来一声带着惊惶的娇呼——是江虞!
竟有人胆敢在此时此地,对江虞不利?
“穆先生,你且在此稍歇,我去去便回。”萧墨对穆英匆匆一语,不待她回应,身形已滑入人群,朝着那惊呼传来之处疾掠而去。
穆英见他神色有异,心知必有变故,然亦知自己跟去反是累赘,只得依言坐回席间,心中却七上八下。
另一侧,江虞已被那几名东瀛武士逼至角落。
她背靠廊柱,心中又急又怒,暗自咬牙:“那登徒子!平日里牛皮吹得山响,紧要关头却跑得不见影踪!”
她所念自然是萧墨,曾见识过其身手,深信若他在此,必能解围。
可眼下……
柳生建见她这般情状,脸上狞笑更甚,步步紧逼:“江虞小姐,我劝你莫要再做徒劳挣扎。你越是不从,我便越是……兴致高昂。”
“若在此地,我一时兴起,做出些有损小姐清誉的‘趣事’来……届时,可莫要怨我。”
“你敢!”江虞深知这些东瀛倭人性情乖戾,行事往往出人意料,毫无底线可言!
“敢?某有何不敢?”柳生建狂笑,神情嚣张至极:“我柳生家在扶桑是何等门第,手握重兵,连幕府将军都要礼让三分,岂是你这深闺女子所能想象?”
“便是在此地将你‘就地正法’,我亦有把握安然脱身,乘船归国。你中原的王法官府,海禁森严,水师废弛,又能奈我何?”
“哈哈哈哈!”
他言罢,竟伸手探出便朝江虞纤细的皓腕抓去!
然而,他的手掌方递出一半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,已自其身后悄然探出,稳稳扣住了他的肩井穴!
与此同时,一道清越的嗓音,自身后响起:“无视我中原王法?视我神州无人?阁下……好大的口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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