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家伙”们一出“苦戏”带来的震撼与凝聚力尚未完全沉淀,一股来自北方的凛冽寒流,已裹挟着血腥气,悄然逼近平安县。初冬的第一场雪还未落下,通往塞外的商道上,几支隶属于平安商会的驼队接连遭遇袭击,货物被劫,人员伤亡。起初,只以为是寻常马贼流寇,李火火派护产团小队前往清剿,却带回更令人不安的消息:袭击者装备精良,战术刁钻,绝非乌合之众,其使用的弯刀箭镞,带有明显的北方草原部落特征。
几乎同时,红姑布下的情报网从多个渠道传来密报:塞外数个较大的游牧部落,近月来异动频繁。有部落首领在聚会中炫耀来自南方的精美锦缎和锋利铁器,声称“南方有座金山银山,守军不过是种地的农夫”;更有暗线探知,几个素有仇怨的部落竟在神秘人物的斡旋下达成暂时联盟,秣马厉兵,目标准确指向“南方那个富得流油的小城”。一切迹象表明,平安县的富庶名声,尤其是“平安云锦”和“倔工”铁器的珍贵,已像风中飘散的蜜糖,引来了贪婪的狼群。
石磐立即召集核心层商议。校场点兵堂内,炭火盆烧得正旺,气氛却凝重如冰。
“来者不善。”红姑指着粗糙的北方地图,“这几个部落,单个实力不足惧,但若联合起来,可集结控弦之士数千,且皆为骑兵,来去如风。他们此次目标明确,就是冲着咱们的财富和技术来的,恐怕不会轻易罢休。”
李火火摩挲着腰刀柄,眼中战意燃烧:“怕他个鸟!俺护产团儿郎正愁没仗打!他们敢来,就让他们尝尝咱们新练的阵法和弩箭的厉害!”
钱多多愁眉不展:“战端一开,商路断绝,损失巨大。且敌军若围城,城中存粮虽足,但长期消耗,恐生内乱。能否……仿效上次应对藩王之法,以利诱之,分化瓦解?”
石磐沉吟良久,摇头道:“此次不同。游牧部落崇尚武力,弱肉强食。示弱反而会助长其气焰,认为我等可欺。唯有展示肌肉,让其知难而退,或迎头痛击,将其打疼打怕,方能保长久安宁。”他看向孙老倔,“倔叔,城防工事,尤其是弩机和投石车,需立即检修加固,箭矢礌石要足备。”又对李火火,“火哥,护产团立即进入战备,斥候放出五十里,昼夜监视北方动静。演练重点转为守城和应对骑兵冲击。”再吩咐小丫和柳娘子,“组织妇孺老弱,协助搬运物资,准备伤药绷带,统一调配粮食饮水,实行临时管制。”
平安县这座刚刚沉浸于反思与内部建设的城池,瞬间转入战时体制。号令传下,效率惊人。孙老倔带着工匠们日夜不息,加固城墙,在关键位置加装带刺的拒马和改良的巨型弩机;李火火的护产团取消休假,加紧演练守城战术,狗蛋甚至根据古籍和实际情况,设计了针对骑兵的陷阱和障碍;小丫的商会将库藏锦缎、铁器转移至隐秘地窖,同时大量收购药材、皮革等军需;百姓们虽心有惶惶,但在柳娘子等人的组织下,秩序井然,青壮协助守城,妇孺准备干粮。
然而,敌情比预想中来得更快。十日后,黄昏,烽火台燃起狼烟——北方地平线上,尘土飞扬,黑压压的骑兵队伍如乌云般压境,目测至少有三千之众,为首部落首领的狼头大纛迎风猎猎作响。敌军并未立即攻城,而是在城外三里处扎营,派出数股游骑,绕城窥探,箭矢射来劝降书,言辞傲慢,要求平安县献出黄金万两、锦缎千匹、工匠百名,方可免遭屠城之祸。
石磐站在城头,望着远处连绵的营火,面色冷峻。他召集众将,斩钉截铁:“告诉将士们,也告诉全县百姓!平安县的一砖一瓦,一粒粮食,一寸布匹,都是咱们用血汗换来的,绝不容外人抢夺!杜公的血未干,先人的骨犹在!这一仗,不是为了争霸,是为了守家!要让这些草原狼知道,平安县不是任人宰割的肥羊,而是浑身是刺的铁刺猬!”
是夜,平安县城墙灯火通明,戒备森严。城内,气氛紧张却有序。而在遥远的北方,部落联军的营帐中,首领们正在争论是立即强攻还是围困迫降,他们对这座看似富庶柔弱的小城,充满了贪婪的臆想,却不知等待他们的,将是一场远超预期的铁血较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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